〈不逃跑|丙姜〉群青
@上一棒老师@刈文
@下一棒老师@刈文
顾帅演完音乐节回了趟家,国庆节一个关系挺亲的姐姐要结婚,提前一周才通知到他,好不容易抢到一张票,七个半小时的动车无座。
列车刚过广通北,上午满电的耳机手机充电宝到现在已经各自消耗了不少的电量,旁边站票的人也换了好几波。他在车门边席地而坐,被动车六七个小时晃得腿软,还有点饿。
黄昏斜阳,湛湛群山和参差房舍在铁路沿线飞驰而退,以至让他发现自己似乎是与列车行驶方向相对而坐的。
他把手机放在膝盖上,眯着眼睛想起很多年前的列车。这么多年,他小时候每天上学乘坐的36路公交车都不走他家那片过了,铁路沿线的青色群山却多年如一地默然伫立,八年前与八年后皆如是。
阳光穿透眼皮,在视网膜上显示出橙红的色块。八年前上午从昆明出发的列车,夏天,比这会儿热上不少,因为姜云升原本的长袖挽到了小臂以上。姜云升在打瞌睡,阳光照得他脸上的细小绒毛发光,如同油画笔触晕染的边界。
于是顾帅慢慢挪过去,脑袋轻轻靠着姜云升。
昆明到成都的好几个小时刚开始,俩人在车门旁边聊天,姜云升站不住就蹲着,过了会儿顾帅也蹲下来,结果列车语音播报xx站到了,两人只好起身让路。顾帅不记得是什么站,也许是广通。
色块暗下来,过隧道;连耳机里的音乐也停了,没信号。
很久以前,姜云升带着羽化,大家都穷成一个逼样,住很破的酒店,厕所也是走廊尽头公用的。顾帅的感情就是在那时候萌芽的,一间破烂旅馆,天花板上脏污霉迹,姜云升跟他讲我们以后会好的。虽然现在只分得到几十块钱。
那时候总是莫名其妙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,火车旅行、发霉的旅馆、黑漆漆的走廊,躺在同一个被窝里手脚相缠,过了会儿姜云升说晚安吧,又转身回自己床了。
后来姜云升真的成名了,顾帅仍然跟在他身边跑巡演。他坐着签名顾帅在旁边看,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说巡演很像在旅游,你紧张吗,我有点焦虑。对话里亲密的熟悉感让他感到安全,那点焦虑也就在这亲密无间的包裹中,悄无声息消失掉了。
他也在这样的安全感和阳光里昏昏地睡去。
“各位旅客请注意,本次列车的终点站——昆明就要到了,请各位旅客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物品,到车厢两端准备下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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